桥上的等候

对于城市，不一定因为生长和居住才能有很深的印记。有时，一件事或一个人，都会是你需要记住它的借口。

因为她，我知道了有这座城市。

偶尔从城市的边上经过，我都会有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它在我的记忆中早就存在，仿佛它和我应该有段很深的情节，可惜我真的不能记起。

认识她，是因为网络。如果没有网络，我真的不会认识她。听过看过很多关于网络的故事，却从没想过它的真实与虚幻，因为我不是喜欢将自己包裹着生活的人。朋友之间的情谊，无论现实还是网络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怎样的遇见，都不能说是对还是错。而且，我喜欢距离，在很多网友中，她离我算比较近的。

或许，同是在外漂泊的原因，她说她喜欢我忧郁的文字。只是，我总觉自己不过是找发泄而已，至于文字的本身，我没有很深的功底，偶尔将它们排列一下就变成了我的想法。

这座城市有很多古建筑，远远地从高速公路上望去，山峦之下，成排的旧民居整齐有序，灰色的瓦白色的墙，真让我有去亲近的冲动。或者说，我更想去见见那位素未谋面的朋友。

那天，送货到那座城市，于是，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她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忙问我是不是真的要到了。我于是将自己要到的两个地点告诉了她，问能不能见面。电话那端的犹豫也让我觉得有些唐突，只好挂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发信息给我：“大概什么时候到？我在桥上等你。”

“桥上”?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一座怎样的桥，只好又问她。她说，城市的干道上有一座桥，我如果要去那两个地方就要经过那座桥。

虽然我不知道那座桥的样子，心底却漾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想象着桥上会是怎样一位可人的女子，或者是否有着什么样的矜持。

可同事说，那条路禁行，我们要绕道。心里不禁有些怅然。她是否已在桥上数着沿途的汽车？或者在想着一个陌生面孔出现的尴尬？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很喜欢卞之琳的这首小诗，只是我现在还在路上，真正的风景或许很近，但距离却让我无法去欣赏。我知道这不是错过，也不是无奈，仿若三月烟雨的江南，那一片迷蒙的美丽很近，却不愿让对方感觉到我落汤鸡的狼狈。不知她收到信息后会是怎样的失落，两道目光还没交错便已化作两道弧线绕开。

忽然，我想起了那句让人回味的台词：

我愿化身石桥，

受五百年风吹，

受五百年日晒，

受五百年雨打，

但求少女从桥上走过。

忽然明白，我不过是岸边通往桥上的石子。她或许曾在我的身上踏过，或许只从我旁边经过，可是，我不是桥，不能承受她轻盈地步伐和所有的期盼。她的等候是一份希望，也是一份无法释怀的心情。

岸与岸的连接，桥底的游鱼，两旁的杨柳轻风，可能永远只能是我的想象。而我，永远只是在路边看风景的石子。

但我很想让她知道，曾经的桥上有道很美的风景已留在我的心底。

那座城市，浓郁的草木，古朴的建筑，依然有我忍不住留恋的目光。万千人群中找不到她的欢笑和快乐，但我知道她一定过的很好，就好像每次我都有经过这座城市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