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

我已说过这个春天太多的缺憾
该是重新梳理一遍的时候了
石臼内积水微绿
伐过的树桩冒出了新芽
再过几天
坟上长出一轮细草，我的亲人
会隔着照片和我说话
眼睛看到的也有假象
一堵墙上有她的影子
另一堵墙上有凋残的桃花

天是灰暗的
伸出的手穿过了彼此的身体，往前
是陌路、交错的旧锁具
一把钥匙打不开所有的门
往后，是懦弱、是退不回去的悲凉
一翻页，曾经的温暖
像一匹马踏入云端
留下踢踢踏踏地响
春寒是喉头里的哽咽
清晨穿过的寂静广场

我的描述一再的和旧事重合，
写下遗憾，写下
去年冬天冷清的丧事，只为说明
最后一个人的离去，
终于赶上了另一个地点的家人团聚
晨风渐凉，作为道具，
它们见证了曾经的繁华
如果有选择，我会说阴郁的春天，
是不小心写下的错字
像鞭子一次次抽过身体，
疼，让人忘记了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