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圣湖

“啊，羊卓雍错/你是我心中永远的湖/无数次/我徜徉在你的怀抱/默默地感受了/春的恬静/夏的湛蓝/秋的荡漾/冬的纯洁……”他不是诗人，但这是他发自内心写的一首诗。羊卓雍错，西藏浪卡子县的一座湖，在他的心中，却是永远的圣湖。

他是一名安徽省第四批援藏干部，前不久回来时，他找我聊了一会，讲起他在西藏的一些故事和经历。

他说起三年援藏中的一天。那是国庆长假后上班的第一天，按照节前工作安排，他要同县住建局、监理公司和施工单位负责人一道去援藏项目工地上看看工程质量及进度。早上6点，很多人还沉睡在甜蜜的梦乡之中，他们一行六人就摸黑（那里与合肥相差2小时）上车了。虽然是十月秋天，但那里气温已是零下5℃了。他们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戴上皮手套，哈着热气，猫着腰钻到了车里。星星在天空中眨巴眨巴着疲惫的眼睛，凄冽的寒风吹着路旁早已没有一点绿色的柳枝，路过村庄时，偶尔听到一两声狗叫。

过了贡嘎机场，经过雅鲁藏布江一个水流湍急的转弯处，这里也是雅江旁一个较为有名的水葬台。经过水葬台，就开始翻越岗巴拉山了。有人数过，翻越该山共转弯263次，山顶常年积雪，阴沟处冰川厚达几米，常年不化，气候变化无常。“车在云中行，鹰在脚下飞；烈日当空照，雨雪扑面来。”这首诗就是对岗巴拉山的真实写照。初次上山者，人都不敢朝窗外观望，更不敢朝下望，因为整个高度落差达1600多米。那天天气不好，山下是阴天，山上已是大雪纷飞，道路积雪十多厘米。翻过岗巴拉山已是9点10分了。沿着岗巴拉山脚下的羊卓雍错湖边向东南方向行走，先看白地乡扎玛龙村援藏项目工地，在听取施工方情况汇报和现场察看后，大家上车继续沿羊湖边土公路蜿蜒曲折前行。

又翻过了几座小山，来到张达乡、工布学乡援藏项目工地。看完项目施工现场后，已经是下午1点半钟。根据事先通知，他们在工布学乡食堂吃午饭。一行人气喘吁吁地坐在乡政府办公室门前的阳光走廊里，只见乡长拎了一大袋冰冷的馒头放在面前，工作人员又用类似方便面袋的桶盛了一桶土豆烧牛肉（实在分不清哪块是土豆，哪块是牛肉，完全是一桶糊疙瘩）。这就是为他们准备的丰盛午餐！中餐总算是填饱肚子了。

由于还有两个乡镇，他们饭后没有休息就出发了。当到达打隆镇时，时间已是下午5点。打隆镇是一个历史悠久的贸易重镇，每年的边贸洽谈会持续一个星期，周边100公里范围内的藏牧民都来买卖物品，一年内大多数牧民只需来采购一次生活必需品。他们的一个援藏项目就是改善这里的交易环境，深受藏民的欢迎。看完这个项目后，时间已经是晚上6点半了，他们一行急速赶往最后一个目的地——普玛江塘乡。该乡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乡，乡政府所在地海拔5373米，立有“世界之巅”石碑，全乡只有937人，60周岁以上的老人只有3位。这里的确不适合人居，被称为“生命的禁区”。全乡通往外境的公路每年从11月至次年4月基本禁行，要么大雪封山，要么泥石滑坡。常年风特别大，新买来的国旗插在屋顶上，一个礼拜就成布条了。他们的援藏项目是把该乡的两个村——沙空村和那木其村村庄道路全部水泥硬化，方便牧民出行和串门。在这之前，该乡还没有一块水泥地，甚至有些老人还没有见过水泥路。现场查看了项目的进度和质量，时间已是晚上9点了，一行人赶紧驱车返回。到达县城时，已是夜里12点。此时，大家是又饿又渴，又累又困，叫醒了路边一家饭店的伙计，每人煮了一碗面条，既充饥又暖和了身体。

回到房间，时间快到凌晨1点了，他说，他的整个身体像散了架似的，匆忙洗了脸和脚赶紧上床，这时拿起手机准备关机睡觉，看到家属打来的一个未接来电（因浪卡子县只有在县城和乡政府所在地手机才有信号）和在读高三的儿子发来的一条短信。儿子的短信中写道：爸爸，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顿时，他的眼睛湿润了……

他娓娓道来，说每年9月以后，西藏各条路上都有去拉萨朝圣的信徒，他则是一名党的事业的虔诚朝圣者。他说他经常走过路过羊湖，羊湖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在诗的结尾，他写道：啊，羊卓雍错/我心中的圣湖/一个梦想/一个天堂/永远的羊湖啊/永远的希望……